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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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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早就看得心驚膽戰,心想自家王身無絕技竟也敢挑戰這絕頂高手,好在他明白得也不算遲。而之前亞爾安特意燃起的營火,轉眼間便逆轉了形勢,讓比泰多人處在了我明敵暗的山谷低處包圍圈中,瞬間失去了所有勝算。

而那支由亞爾安示意用來救命,由亞述神箭手射出的箭,在伊茲密驚人的反應閃避下,仍然洞穿了他的肩胛。伊茲密踉蹌兩下,卻沒有倒下束手就擒。

路卡急不可耐,明知王子和比泰多失敗喪失了反抗的力量,可他卻不能上前去救,他的位置看不到王子傷情如何,可他卻聽到了尼羅河女兒恐懼害怕之下“嚶嚶”的哭泣聲。

他對王子的忠誠勝過一切,這個成長於山野裏的少年想用自己小獸一樣的敏捷輕巧接近那至關重要的三人,要麽抓住亞爾安,要麽……要麽救出尼羅河女兒也行,那自己就可以討價還價了。可是哈紮斯將軍不在,路卡有點害怕,他知道談判起來自己肯定不是這些人精的對手。

路卡就快要成功了,至多還有二十步他就可以跳出把他紮得渾身是血的野草叢,跳出去在亞爾安赤/裸的身上捅個窟窿。

沒想到不過是士兵手上跳動的火苗一閃,在路卡臉上晃了一下,讓以為自己被救無望的凱羅爾渾身興奮得顫抖起來:啊啊,路卡來了!他一定是被比泰多人抓到之後,趁著自己失蹤的大亂,一路尾隨伊茲密王子救自己來了。早知道,她應該在先找到路卡再一起逃,這樣就不會亞爾安抓住了,她怎麽把路卡忘在了那裏了呢?

凱羅爾顫抖著嘴唇,克制著不要激動地叫出聲來。可這時節,所有的列國政治家都是奧斯卡影帝,但她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奧斯卡影後。

松了一口氣,讓人捆綁王子的亞爾安一眼就看出她不對了,他飛起一腳把這白花花的肉踢到了一邊去,一邊大吼有刺客,路卡潛伏失敗,只好忍著心頭的一口血飛快逃走,只期望在半路上遇見哈紮斯將軍,不然王子若是被帶回亞述城,要潛入救人將何其困難!

亞爾安眼看路卡逃出生天,也沒讓人追,其餘的比泰多人知不知道伊茲密在他手上都已不重要,兩國勢必已經如同水火。只希望喬瑪麗可堪大用,誘來曼菲士,他再向愛西絲許以好處,做利益交換,也不怕埃及和比泰多聯手對付自己。

說不定……嘿嘿,亞爾安斜眼看了被自己一腳踢昏過去的母山雞,說不定還可以讓那美艷至極的愛西絲女王做自己的王妃哦!什麽同胞啦愛情啦,哪有王位重要?

亞述人趁著半夜繼續開拔,轟隆隆地前行往自己老巢跑,因為要盡快趕回王城,亞爾安便沒有再動凱羅爾,而伊茲密王子從失血中醒過來時,已經看到了亞述城門上的青銅釘了。

路卡是在臨近天明時與哈紮斯將軍在半道匯合,這老將軍想著自己從小悉心教育出來的王子竟然失手被擒大驚失色,疾言厲色地問路卡:“王子怎會被亞爾安這等蠢才擒住?這絕無可能,這不可能!”

路卡也愁眉苦臉,當時的情況太過詭異,可他距離太遠沒有看清:“王子明明已經偷襲得手,卻不知為何亞爾安毫發無損,還嘲笑王子……嘲笑王子……”

在哈紮斯將軍的呵斥下,才吞吞吐吐道:“亞爾安說王子是無劍的……孬種,還說王子不碰尼羅河女兒,是因為胯/下無劍……”

在一邊奔馳了一晚上,正大口喝水的伊南娜“噗”地一下噴出老遠,她淡定地抹了抹嘴,將腰間裹著亞麻布的腰刀捂得嚴嚴實實,這事情天知地知她知,再有別人知道,她就萬劫不覆,不過那個別人現在已經被她害得半死了。

哈紮斯將軍根本無暇管伊南娜,他氣得捶胸頓足:“哎哎,這可如何是好,現在亞述手握兩個人質,一旦亞述城的大門關上,我們就無能為力,就算是王也不大可能說服議會傾全國之力營救王子,倒不如指望埃及法老曼菲士來攻城。”

他靈感頓現:“路卡,你是尼羅河女兒的侍衛,你速去埃及,稟報曼菲士尼羅河女兒已被亞爾安王所擒,若是亞述與埃及打得兩敗俱傷,王子這遭也不算全無所獲,只怕還是要吃點苦頭了。”

伊南娜心裏微微不是滋味,聽路卡的報告,伊茲密被亞爾安弄得掛了彩,還被一箭險些紮了個透胸,雖然不是什麽致命傷,但是身處敵營肯定很不好過。她只能說服自己蘇美爾人的醫生水平和埃及人不相上下,自己那時發了高燒治療效果甚好,王子……王子應該不會輕易掛掉吧,她還指望這個人做跳板回家呢!

路卡身負著挑撥離間的重任而去,哈紮斯考慮到已深入他國過境,大部隊行動不便,且容易被發現,便將隊伍分割成小隊,從不同的方向往亞述城而去。

這天,伊南娜正跟著哈紮斯候在城外的樹下,先前潛伏在亞述城的探子已將準備好的通行證明想辦法傳遞了出來,現在只等所有人在城內匯合,再圖謀進入王宮營救的事宜。

伊南娜正好奇地東張張西望望,這時後面有人趕著馬車往城門而去,一邊驅趕零星的路人:“讓開,都讓開!”

守門的士兵迎上前去,見是蓋著皇宮印章的文書,臉馬上變得諂媚起來:“這位閣下,這是要去哪兒啊?”

哈紮斯將軍是老江湖了,這馬車造價不菲,不同於這個時代的“敞篷”馬車,能夠嚴嚴實實地蓋起來就算豪華了。布料被吹起來的瞬間,他看見了一雙少女的腳,那小小嫩嫩的兩足都戴著金腳鐲,腳鐲間拴著金鏈條。

這可是天賜的好運氣,哈紮斯二話不說,把毫無準備的伊南娜一手提起來,扔進了馬車裏。伊南娜滾了兩圈,仰天躺在了一個人腿上,那人像是吃了一驚,待看清了伊南娜的樣子,那雙年輕的棕色的眼睛瞇了起來:“呀!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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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哦哦,剛剛忘記說了,新角色之前出場過,他就是女王CP

王子,親媽決定讓你老婆出馬救你,不要怕~

一千個人一千個哈姆雷特,無論我們喜歡哪個角色,謹以此文紀念我同齡人們的美好青春~

親媽愛的王子美圖

33章

陽光透過薄薄的馬車罩布射下來,伊南娜乍聽這話,一骨碌從男人腿上爬起,戒備地看著他笑嘻嘻的臉。

外面正和車夫說話,查驗通行證的士兵聽到馬車裏的響動和女人們小聲的驚呼,馬上變了張臉,一把推開車夫,掀了簾子就伸進腦袋來查看。

這不過小小方寸的空間,匯集了王城裏的這些底層士兵們一生都可能見不到的美貌至極的女子們。

在古代,娼/妓是一種合法職業,每個男人到了年紀也必要娶妻,但城裏人比起那些偏遠地區的男人們,顯然見過的世面要更多。但在這車女人面前,他們就像從沒有邁出過大山的鄉野莽夫,驚艷得連大氣都不得喘。

坐在最靠外的是兩個正在朝外面的士兵掻手弄姿的女人,似乎一點都不害怕他們手裏的兵器,仿佛賣弄風騷是她們與生俱來的本能。

她們樣貌艷麗,五官極其相似,應該是一對難得的雙生子,身穿巴比倫風情的綴著流蘇的“卡吾那凱斯”,一層層從左肩披掛下來,像個螺旋裱花的蛋糕一樣,一看就是伊修塔爾的神女。

明明衣服的紋理樣式很臃腫,穿在她們身上卻顯得特別秾纖合體,可見身段何其妖嬈、曲線如何誘人了。神殿出來的女人想必床第功夫也很是了得,誘得其中一個士兵響亮地咽了口口水。

與那兩個神女不同的還有另外幾種風情,兩個全身披裹整段素色紗麗的迦南少女怯怯地坐在一邊,擡眼瞟了一下這些不請自入的陌生人,雖則媚態不夠,可那睫毛纖長的大眼睛輕輕一顫,含羞帶怯的神情也足以令人心動情漾。

其中一個少女更是微微驚呼一聲,害怕得倚到了同伴的肩上,像個受驚的小鹿般惹人憐愛。

就在這時,車廂裏卻響起了吃吃的笑聲,原是兩個皮膚棕黑的少女笑了起來。不同於神女和迦南少女的打扮,她們身上仍是自家出產的土布,一看就是被這些做生意的商人才山裏買來的鄉野少女。

她們年紀不大,卻也是和男人在草叢裏滾過好幾圈的豐/乳/肥/臀,又不懂什麽規矩,看不懂士兵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一切都新鮮好玩。雖談不上十分顏色,卻自有一股清新質樸,很適合拿來換換口味。

但最後的兩個卻最奪人眼球,一個年幼的埃蘭少女(古波斯,今伊朗)安靜地坐在車尾,微微棕色的卷發露出了長長的頭巾,一直垂到腳踝上。那腳踝處各套著一個手腕粗的金鐲,鐲子之間連了根小指寬的金鏈子。

這實在讓士兵激動得腿顫,這女子必定還是個幼嫩可人的雛/兒,埃蘭地的風俗,只有獲得她們第一夜的男人才能扯斷金鏈,掰開她們的雙腿。但男人的想象力是很多的,要是無錢去扯金鏈,換個姿勢從後面也是一樣的。

但最後一個少女頗為奇怪,頭發黑得像沒有星子的暗夜,西亞沒有如此烏黑純粹的發色。而她的表情在緞子般垂下的半長黑發裏看不清,好像一副不怎麽高興的樣子。正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好像鬧了什麽別扭。

奪人眼球的是她小腿和胳膊處露出的象牙般白凈的柔嫩肌膚,好像上好的尼尼微小羊羔皮,要是單單壓在身下揉蹭,還不知道會銷/魂到何種程度呢?

那守城門的小隊長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好歹是個頭領,在呆了半晌狼狽地把嘴邊的口水吸進去後,才惡聲惡氣地問道:“怎麽回事!”

伊南娜見自己撞到的那個男子就要開口,怕他賣了自己,便什麽都不顧,飛快地竄上他的膝頭,將頭靠在他肩上,楚楚可憐地喏喏道:“啊,這人好兇!我好害怕!”

那男人渾身一抖,伊南娜借著這個姿勢,早就悄悄拿出腰帶裏的小刀抵著那男人的腰,冰冷的長期沒有被使用過的刀鋒帶著嗜血的冷意,讓人顫了一下,伊南娜感覺到了,決定趁勝追擊,狀似親密地咬他耳朵:“告訴他沒事。”

這是一種未知武器帶來的恐懼,薩魯也不知道頂著自己的是個什麽東西,不過他要是說出來,伊南娜現在的處境絕對討不了好。可是他的棕色眸子裏浮起玩味的興奮,留著大胡子的臉卻看不到明顯的表情,然後他才半是諂媚半是埋怨地假意道:“啊呀呀,你們把我的美人嚇到了。”

然後他眼光銳利地掃視了一下車廂裏的其餘女人,那兩個巴比倫的女人對突發事件根本毫無所謂,其餘的少女們則對他的眼神噤若寒蟬。

然後薩魯才笑瞇瞇地道:“這些姑娘要麽是從國外來,要麽是從鄉下買來的,馬車顛簸一下都要叫。嘿嘿,以後在王宮裏、偉大的亞爾安王的雄風下,還不知道要顛成什麽樣,大概得死去活來吧!”

那群士兵聽他開著帶顏色的玩笑,全都猥瑣地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松快了。

薩魯朝車夫點點頭,讓他從椅子底下摸出個布包來,裏邊裹著幾個純金的小金人,分量不大,勝在精巧,女人的臉盤和身體細節無一不活靈活現,他全拿了出來塞到了小隊長手裏:“一些小東西,可有樂趣啦。”

那些士兵們一人一個分了,在手裏摸了幾把三點然後揣進了兜裏。心裏暗暗羨慕亞爾安王實在艷福不淺,這裏面的女人隨便一個都夠普通男人受用幾年了,可誰讓人家是一國之君呢?不過這輛馬車的通行證明書的確沒有問題,他們也就揮揮手大方地允許通行了。

一直觀察著情勢的哈紮斯將軍的雙手這時才松開來,大出了一口氣。伊南娜到底沒讓他失望,他先前一看到這輛馬車便起了疑竇。那雙埃蘭少女特有的腳讓他明白這一定是行走各國的皮條客商人的車,而昂貴稀有的金鏈埃蘭處/女一般都是各國王室獨享的,這時不讓伊南娜混進去,難道哈紮斯這個老頭要自己舍身取義嗎?

他看著馬車消失在青銅門後,才隨便拾起了一根路邊的樹枝,裝成一個一步三顫的老頭,緩緩隨著進城的隊伍移動。

不出所料的話,伊南娜會被帶進亞述城,等著亞爾安什麽時候有興趣了在宴會上“檢閱”這些精挑細選的少女。那麽在這段時間裏,就是伊南娜在王宮內尋找王子的好機會。哈紮斯暗暗咬咬牙,好不容易在絕境裏有了一絲裏應外合機會的他,下定決心不管要付出多大的犧牲,都發誓一定要把王子救出來。

那馬車行駛在亞述城的石子街道上,偶爾只有輪子撞擊地面的聲音,車內安靜的任誰大氣都不敢喘,薩魯先憋不住了,很無奈地出聲:“你還要頂著我多久?你再在我的膝蓋上坐下去,我的腿就麻了!”

伊南娜“嘖”了一聲,手法快速地把小刀收了起來,然後跳下薩魯的膝蓋,還不忘輕輕踹上一腳。薩魯的腿原本就被坐得麻木,這麽一下子,讓薩魯一下子“爽”得趴在了車廂壁上。

“餵,我們好歹有一面之緣!”薩魯齜牙咧嘴地揉著腿:“何必下這樣的狠手,剛剛要不是我,你還混不進來呢!”

伊南娜理都不理他,環視這輛馬車,才發現馬車裏都是美麗的女子,她才略帶不屑地道:“哼,我還以為你這樣的大商人會有點品格,沒想到你不但賣布,還賣人?!”

薩魯莫名其妙看著她:“什麽賣人?要不是看她們夠漂亮,我從不會收下她們,潦倒而沒有容貌的女子只能在野地裏餓死。現在她們可以進入王宮侍奉亞爾安王,要是奉承得好,還可以撈個側室做做。錦衣玉食,一生不愁,運氣好的生下一子半女,更是終身有靠!我可是她們的大恩人呢!……”

伊南娜沒心思聽著薩魯啰嗦,她滿耳朵只有“進入王宮”那幾個字!

她竄上前去抓住薩魯的衣領把他揪起來,急切地問道:“你現在要進亞述王宮?!”

薩魯好不容易扳開她的手直喘氣,心裏暗咒自己怎麽遇到個女煞星,才摸著喉嚨回答:“不然你以為誰有福享用這樣多的絕色美人兒?”

接著他略帶些報覆意味幸災樂禍道:“我雖然把你帶進城裏了,可不保證你進得了王宮,就你長得這副德行,鬼才會看上你!嘿嘿嘿,你一定是被那個大商人伊密爾拋棄了吧,他現在一定是在王宮裏做買賣,所以你才想方設法混進王宮裏見他,求他回心轉意。嘿嘿,你做夢吧,男人變心了沒的挽回的……”

伊南娜才沒空聽他唧唧歪歪,飛起一腳把他踹歪在地板上,然後閃到馬車後車廂開始翻找行李,挖出了薩魯最珍貴的一件織著金縷銀線四瓣花紋陽繡的絲綢披掛,那是一種深紫近黑的顏色,端莊裏透著難言的嫵媚,等伊南娜圍在身上轉過身,整個人都鮮妙地生動起來,好像這件東西就是為她而造的。

就連薩魯見了也著實呆了一呆,不過就算他是見多識廣的大商人兼腓尼基王室,也是只見過中國絲綢沒見過中國人,哪能知道面前實在是現成的最好代言人呢?

他呼了一口氣,才慢吞吞地討價還價:“絲綢給你,王宮我保你進去,但你要把你的腰帶給我!”

薩魯可看見了剛才在自己腰間一閃而過的那道稀奇的銀光,那種堅硬不是錫和鉛所能達到的,青銅和黑鐵卻不是這樣的顏色,他直覺這是個不得了的好東西,不就是帶個女人進宮找情郎嘛,這事情實在太簡單不過了。

伊南娜冷著臉,裝模做樣地考慮了良久,才仿佛不甘不願地回答:“好,若是事成了,我見到伊密爾,腰帶就給你!”

薩魯大喜,接下去便十二萬分的用心,但他只是個中間人,伊南娜進宮還得靠她自己。

宮裏的內廷女官讓馬車裏的所有姑娘全部下車一一仔細檢視後,最後萬分滿意地將一大袋金子交給薩魯,表示這次的貨色非常不錯。王宮一處偏僻的角落會安排為他們這行人的臨時居所,若是有哪個姑娘在宴會時被看中,那麽就可以正式踏入後宮了。

伊南娜趁那女官不註意,朝薩魯飛了個得意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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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在蘇美爾和阿卡德語裏,薩魯(SARRU)是騙子的意思,非常符合他作為一個商人的身份哦~

親媽今天晚了,明天會多一點字數,等待的各位,謝謝乃們了!

你們都說王子女氣,親媽今天換一張英姿勃勃的,八過是同人圖~

34章

如果不是對西亞歷史非常有興趣的話,許多中國人第一次知道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大概都是因為周傑倫的一首歌《愛在西元前》,漫畫看得比較多的女生們,大概會對巴比倫這個三千年充斥著紙醉金迷的欲/望之都略有所耳聞。

現在伊南娜就身處亞述城的王宮裏,十幾天的耳濡目染之下,已經對這個地方有了更切實和直觀的了解。

這裏的人們習慣將底格裏斯河和幼發拉底河統稱為“兩河”,兩河都發源於比泰多境內亞美尼亞高原的托魯斯山脈,底格裏斯河在西亞流量最大,幼發拉底河則最為源遠流長,兩河均從西北流向東南,又在庫爾納處匯合為“阿拉伯河”,最後註入今天的波斯灣。

在古代這兩河流域的中下游部分,大致就是今天伊拉克的版圖。“美索不達米亞”的稱呼來源於希臘語,意為兩河之間的土地,兩河流域的北部,稱為亞述,源於亞述城;而南部則稱為巴比倫尼亞,來源於巴比倫城,意為“神之門”。巴比倫尼亞又以尼普爾為中心,分為南北兩個部分,北部是阿卡德,南部就是締造了人類史上極為輝煌文明的蘇美爾。

因為地理和氣候的關系,亞述人沒有現成的木材和石料可用。因此,伊南娜看到除了王宮和神廟之外的普通建築,全部是一種發白帶著點棕色的泥巴做成。亞述人拿天然的粘土、蘆葦和灌木混合在一起,做成一種相對堅固的燒幹的泥磚,建造了這麽一個看上去沒什麽美感、卻又異常恢弘龐大的城市。

石灰石和大理石之類的石料當然也有,但全靠進口,只供國王的居所和酬神的廟宇使用,伊南娜把王宮靠近外圍的、她們這些身份未明又未得亞爾安召見的下等女人的居所轉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一根石頭立柱,可見亞述國的建築材料真的貧乏到了一定程度。

伊南娜假裝靠在墻邊上曬太陽,拔了一大束莓子草抱在懷裏裝模作樣撫弄,間或向看守的兩個衛兵拋個媚眼,

她的另一只手卻拿著自己的瑞士軍刀,在泥磚上摳摳挖挖,事實證明這就真的只是幹掉的泥巴而已,磚面縫隙之間用米漿澆築的粘合材料則相對比較牢固。但是面對三千年後高科技鑄造的強韌金屬,古人的手段還是可悲地嫩了一些。伊南娜心滿意足地把家夥收起來,聽著屋子裏傳出的冷杉木的比泰多六弦琴的聲音和少女脆嫩的嗓音,這讓沒什麽才藝的伊南娜很心生向往。

原因無他,比泰多人的杉木六弦琴和現代的吉他所差無幾,只要稍微有點基礎的,哪怕像伊南娜這樣沒什麽樂器天賦、指尖僵硬的成年人也可以熟練掌握。

那歌曲也不知道是哪裏的土語,伊南娜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聽著這質樸清脆的歌聲,偶爾拿過旁邊的木琴撥弄幾下,倒也過得十足愉快。

亞爾安此時正躺在宮裏,高處能夠遠遠聽見一星半點的琴聲歌聲。他心不在焉地摸了一把懷裏的美人,腦子裏卻想著喬瑪麗那對罕有的高山一樣的豐/乳,於是更覺意興闌珊。

他便偏頭去問身邊的侍從:“喬瑪麗有消息傳回來嗎?”

那人連忙點頭:“是的,亞爾安王,喬瑪麗小姐如今正在埃及王宮裏,據說曼菲士王對她極為禮遇,偶爾也讓她獻舞作樂。埃及聽說尼羅河女兒在我亞述城,被亞爾安王您路過所救,現在正趕著收拾行裝和禮物,由埃及王親自作為使者前來感謝。”

“嘖!”亞爾安輕蔑地笑了一聲:“這可真是昏了頭了,一個個都要往籠子裏鉆,到時候可不要怨我。沒想到那只母山雞真是個好人質,省了我不少力氣,她還安分嗎?”

那侍從猥瑣地笑起來:“可安分了,還是我王想得周到,不給她衣服穿,她這樣赤/身露/體的還能往哪裏跑?難怪從邊境一直到城裏,一點亂子都沒有出。囚禁尼羅河女兒的宮殿裏,別說衣服了,白天連被子和毯子都沒有一條,晚上讓侍女和她拴在一起同睡,她跑了才真見鬼呢!”

照理說,亞爾安知道凱羅爾過得如此沒有尊嚴和淒慘應該很高興,可他平日裏肆無忌憚的臉卻難得愁眉不展起來:“那伊茲密呢?”

說到伊茲密,那侍從的臉也垮了下來:“伊茲密王子清醒後甚少說話,傷勢雖在恢覆,但畢竟當時那一箭透胸而過,沒有一百天恐怕不得痊愈。不過他態度還好,好像認清了現實,沒看出有什麽不良的居心,就是那些您派去的女子,他也不假辭色。”

亞爾安既不是中國皇帝也不是土耳其蘇丹,所以他的後宮規矩並不十分嚴厲,但是若有女人真的大膽到要去玩私/通,那麽剝/皮、抽筋、放蛇、烹肉也是不在話下的,因此事實上鮮有此種事情發生。

亞爾安雖然某物戰鬥力強,但那張臉的確乏善可陳。自從抓到了伊茲密,亞爾安就把他安置在離自己寢宮不遠的一處宮殿的三層看管,且正對著自己寢宮的露臺,方便亞爾安隨時觀望他是不是安分守己。

這可便宜了後宮的女人了,這聞名大綠海的美男子誰不愛看呀?於是亞爾安一下子門庭若市,他的後宮們一邊給自己這個正主獻媚,一邊又帶著強烈的好奇偷窺另一個男子。

亞爾安惡意地想:伊茲密,你不是不愛女人嗎?不肯碰女人嗎?我就讓她們煩死你。

於是他的露臺開始全天向女人們開放,讓她們嘰嘰喳喳地對伊茲密評頭論足。待伊茲密能夠下床了,亞爾安更是恩準他可以在自己寢宮下專屬的花園裏散散步,更鼓勵自己的女人們隨時安排和這個美男子的巧遇,用各種媚眼、豐/胸和肥臀去勾引這個有點奇怪的青年男子。

所以亞述王宮天天都很熱鬧,不過亞爾安想玩弄伊茲密的計劃並沒有達成,人家彬彬有禮地對待一切女性,清風朗月得讓那些奔放的女子們都不好意思賣弄乳/波。

亞爾安真是不甘心啊,他自己是根爛香蕉,就見不得人家是根光潔亮麗好口味的新鮮香蕉。

不過他現在的註意力從伊茲密身上離開了,因為他的第二個獵物伴著轟隆隆的馬蹄聲來到了亞述城。啊喲,阿舒爾神在上,這麽美麗的少年,要是個女人該多好啊!

埃及法老曼菲士駕駛著馬車,來到了這座歷史悠久、豐饒富裕的坐落在底格裏斯河西岸中游的大城市,太陽神好像跟這他從埃及一路跋涉到了亞述,黃金的蛇形王冠在他的黑發上閃閃發亮,陽光照下來更是讓人睜不開眼睛。

那片耀目的精光裏,黑潤和明亮的雙眼,高挺而優美的鼻子,能發出洪亮聲音的美麗的嘴唇,簡直要讓亞爾安雙腿一軟摔下城樓了,他暗罵:媽的,自從喬瑪麗走了後,他就再也找不到一個合心意的女人了,所以他現在是看著一個男人在發癲嗎?

他把自己的失態歸罪在了長得和女人一樣美麗,卻偏偏不是個女人的埃及王身上,然後吩咐身後的侍從,要在酒裏多多地下好料,爭取讓曼菲士和母山雞做一對名副其實的患難夫妻。

一邊幹著壞事,亞爾安一邊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歡迎,歡迎,曼菲士王,久聞大名,我可是萬分期待見到你啊!”

“亞爾安王,真是幸會!”曼菲士嘴上說著客氣話,語氣裏卻不掩急切:“據說我的王妃被你所救,她現在在哪裏呢?請容我先見一見她!”

亞爾安心裏冷笑:她赤著身體到處蹦跶呢,怎麽能讓你看到?

嘴裏卻敷衍道:“尼羅河女兒遭逢大難,身體虛弱,正臥病在床。不如你們先隨我入城,再行探望吧。”

曼菲士一聽心急如焚,便帶來隨身的數百士兵進入了亞述城,這一進想出來可就不那麽容易啦,亞爾安正張開著大網等著他呢!

王宮裏的守衛和士兵全部被亞爾安叫去了典禮大廳,各處的戒備松懈不少。伊南娜已經知道了伊茲密王子的具體所在,讓薩魯給自己弄了套衣服,扮作侍女混了進去。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更別提王子這顆大明星了,伊南娜要探聽他的消息簡直太容易了。

伊茲密見監視自己的士兵突然少了幾人,心中也在懷疑亞述城中是否有大事發生,他借著透氣的借口出門轉轉。可是這些人嘴巴死緊,他一點都問不出消息來。

還有一個不同尋常的地方是,那些平日只要他出現就像蒼蠅一樣黏過來的亞述女人們也跑得一個不剩,好像一個偌大的亞述城裏的人全都失蹤了。追星就是這樣的,出現了新鮮的美男子埃及王,伊茲密就成了昨日黃花了。

伊茲密慢慢走了一圈,準備打道回府,突然一個嬌小的身影撲了上來。這些天來,他已經習慣這些人形炮彈一樣的女人,士兵們也見怪不怪,亞爾安王吩咐了,只要沒有發生實質關系,發現王子被女人調戲,他們一定要幫著推波助瀾。

王子正傷神,冷不丁地沖過來一個女人,他皺著眉扶著那個女人的雙肩把她從自己身上扯開,結果意外地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兩人目光對視,凝滯半晌,時間長到那些士兵開始感慨伊修塔爾女神在上,這個像無能老頭子一樣淡定的王子終於開竅了。

他們要是看到王子的臉色一定不會那麽想,因為伊南娜清楚地看到了王子一貫冷靜平和的臉色飄過憤怒、無奈、沮喪、驚訝種種表情,變化之快讓人嘆為觀止。

伊南娜看在自己潛入亞述城營救的份上,王子應該暫時不會想掐死自己,於是她流下幾滴鱷魚的眼淚,仿佛看到情郎激動無比一樣,又一次把頭埋在伊茲密王子胸前,雙手牢牢環著他的雙肩,那種動容和愛慕連身邊的那些士兵都要感動了。

就在這鳥語花香、愛意滿滿的一刻,伊茲密王子突然說了句冷颼颼的話:“你壓到我的傷口了!”

伊南娜嚇得跳了起來,這才想起路卡說王子的肩膀被箭射穿了,她觸電一樣松了手,沒想到伊茲密仍把她按在胸前,摸著她的黑發,仿佛輕憐密/愛一樣,那些士兵自動站遠,保持兩人在視線範圍內,卻很有節操地沒來打擾。

伊茲密咬著伊南娜的耳朵問:“今天亞述城的人都去哪兒了?”

伊南娜垂下頭,手指貼在他胸前寫了埃及法老幾個字,伊茲密聰敏異常,一下子就明白亞爾安借著尼羅河女兒的名頭,行的一箭雙雕之事,眼神立刻冷了下來,咬牙道:“他真是好謀略!”

那當然,不然怎麽連你都被抓了?伊南娜悄悄腹誹,然後伊茲密又低語告訴她:“曼菲士恐怕已經落入陷阱,亞爾安的目的達到,一定會對尼羅河女兒下手,舉行儀式娶她為妃。”他心裏也猜到伊南娜必定是作為舞女混著進來的,這還真比自己手下的大老粗有用:“作為羞辱,他一定會讓我和曼菲士參加,到時候,你想辦法混到我身邊來。”

然後他略帶嫌棄地看了眼伊南娜:“把自己收拾得好些,否則,連宴會廳的大門都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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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有大戲,終於迎來了親媽期待已久的戲碼啊~

這兩天太忙,沒法準時更新,明天會上超字數精彩大戲,敬請期待~

上封面王子完整美圖

35章

喬瑪麗跟在曼菲士和西奴耶的身後進入了亞述王宮的迎賓大廳,這裏她並不陌生,但來來往往的經過精心挑選的侍女和衛兵,已經接到了上頭的嚴令,全部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不難想象,這座位於王宮中心的宮殿,在埃及人全數進去之後,亞述城的精銳幾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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